張銳,今年12歲,當記者看著她用一雙稚嫩的手往自己的大腿上打針,其動作之娴熟、表情之平淡,令人很是震撼。然而,她身邊還坐著一個年僅5歲的妹妹,正在“排隊”等候打針。她像一名技術娴熟的護士,抽藥、消毒、注射,一氣呵成,她在妹妹的大腿上,把相同的“藥水”注了進去!
提起四川廣安,人們會想到這是世紀偉人鄧小平的家鄉。在重慶市與四川搭界處,也就是跟廣安僅一山之隔的地方(重慶市雲陽縣平安鎮太和村),就是本文的主人公——兩個糖尿病小姐妹生活的小山村。女孩的父親叫張興越,一家三代共五口人。孩子的奶奶於10年前因癌症去世,本不富裕的家庭為了給奶奶看病而負債累累。剛剛還清外債“脫貧”的一家人正企盼著過幾年舒心日子的時候,不幸一個接一個地向他們撲來,兩個女孩先後得了1型糖尿病,張興越因車禍幾乎喪失了勞動能力,70歲的爺爺積勞成疾,患上了腰椎間盤突出而步履艱難……
兩個親姐妹,先後患上糖尿病
2006年9月,已經10歲的小張銳在放學回家的一段不長的路上,她用了比平時多幾倍的時間才走回來,看到孩子渾身無力,“留守”在家照顧兩個孩子的爺爺並沒在意,以為孫女上學累著了。鄰居看張銳狀態不好,就勸爺爺帶孩子去醫院看看。第二天,爺爺領著孩子到當地縣醫院檢查,結果出來後,醫生面容很嚴肅,告訴他第二天帶孩子再來做一次空腹血糖。憑感覺,爺爺覺得孫女的病很嚴重,想到孫女最近總是嚷嚷沒勁兒,又吃得多、喝得多,晚上起來喝幾次水,排尿的次數也明顯比以前多。爺爺眉頭皺緊了,這到底得的是什麼怪病啊?
第二天檢查結果出來後,醫生告訴爺爺,孩子得的是1型糖尿病,需要住院治療。在廣州打工的父母也匆忙趕了回來,20天花光了家中僅有的5000元積蓄。為了照顧小張銳,孩子的母親留在老家照顧孩子,父親又返回廣州為女兒掙錢治病。
經過1年多的治療,張銳的病情終於控制住了,孩子的母親剛去廣州打工還沒多久,不幸又一次降臨到這個家庭。
年僅5歲的小張雯於2007年7月初也出現喝水特別多、小便次數多等症狀,雖然她吃得挺多,身體卻日漸消瘦,此時她們的父母都遠在廣州,一絲不祥的預感湧上了爺爺的心頭:不會跟她姐姐一樣,也得了糖尿病吧!於是,爺爺帶著5歲的小張雯去醫院做了檢查,診斷結果證實了他的猜測——1型糖尿病。爺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一個勁兒地說:“不會吧,咋這麼巧?大夫您再查查吧!”
當這一消息傳到遠在廣州的父母耳朵裡時,急得他們抱頭大哭,孩子的母親連夜買車票趕回重慶老家。
貧病交加,
保命狀態下艱難生活
為了照顧姐妹倆,母親不得不留在家裡,一家五口的生計和兩個孩子的醫療費只有父親一人承擔。爺爺由於年事已高,加上繁重的農活和生活的窘迫“壓彎了腰”(患上了腰椎間盤突出症),幾乎不能走路,因為沒錢治病,只能整天躺在床上。
然而至此,災難還未結束。在廣州打工的父親為了給孩子掙錢治病,沒日沒夜地工作,有時一連幾天不合眼,超負荷的勞作加上惦記兩個患病的孩子,張興越整天神情恍惚。在今年的3月15日,他在下班的路上因過度疲憊、注意力分散,被疾馳而過的汽車刮倒,造成左腿粉碎性骨折、半月板損傷。家裡唯一的“頂梁柱”也躺在了病床上!一起打工的老鄉們湊了2萬多元錢才保住了張興越的腿,但從此卻落下了殘疾,幾乎喪失了勞動能力。
女孩在接受治療中與病魔頑強抗爭,表現出了超常的勇氣。但由於家庭的拮據和高額的治療費用,張銳一家已不堪重負。數萬元的欠債無力償還,鄰裡鄉親像躲瘟疫一樣躲著她們。張銳的爺爺終日躺在床上,不能行動;張銳的爸爸休息幾個月後拖著殘腿又回到了廣州找工作,因為爸爸的收入是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,沒有工作是萬萬不行的。因為左腿已經傷殘,重體力勞動不能勝任,在朋友的幫助下總算找到了一個相對輕閒的工作——庫房保管員,每月工資1600元。別小看這1600元,這是一家五口的救命錢,兩個孩子還要靠它買保命的胰島素。由於沒錢購買試紙,她們只能一個月測一次血糖,胰島素也三天兩頭地“斷頓”,血糖從來沒有控制達標過。
面對病魔,
女孩選擇堅強
采訪中,記者總是躲避著兩個女孩那堅毅,又略帶幾分祈求的大眼睛。看她們的眼神,似乎是在訴說著她們的苦難與無奈,又似乎證明著她們是能夠戰勝一切困難的!她們比同齡的孩子更多一份艱辛與努力。在張銳的老師和同學心目中,她是個樂觀的孩子,也是個懂事的孩子,班級裡掃地之類的活她都搶著干。雖然身體不好,不能過度勞累,可張銳的作業總是完成得最好,兩年來,她從未因病不完成作業。由於學習刻苦,張銳的成績在全校同年級9個班裡一直排名第一。連續幾年都是縣級三好學生、優秀學生干部,深受老師、同學的欽佩。
為了給小張銳姐妹倆打針,母親不得不留在家鄉照料她們的生活,小張銳心疼媽媽,她悄悄地學著媽媽的樣子自己試著扎,一次、兩次、三次……慢慢地,小張銳已經能給自己注射胰島素了。在發病三個月後,她執意不讓媽媽再為她們打針,為了證明自己,她當著媽媽的面給自己打了一針,母親一把將女兒摟進懷裡,母女倆泣不成聲……在小張銳發病不到一年的時間,妹妹張雯又得了糖尿病,在不幸面前,兩個同病相連的小姐妹選擇了堅強,她們承擔起很多家務;也承擔起了同齡孩子成長過程中所沒有的艱辛與困苦;更承擔起了自救、自強的重任!
自打小張雯患病後,姐姐張銳就自覺地擔負起了“保健護士”的工作,從吃飯、洗衣到注射胰島素,都被小張銳“承包了”。每天早晚兩次注射胰島素小張銳都是先給自己扎針,緊接著又給妹妹扎一針。其動作娴熟、表情平淡,抽藥、消毒、注射,一氣呵成,活像一名訓練有素的護士,敬佩之余,又讓人很是心痛。
就在完稿的前幾天,記者再次撥通了她們家的電話,孩子的爺爺告訴記者,因為沒錢,胰島素又“斷頓”了,兩個孩子已經兩天沒有打針了,一家人正在焦急地等著從廣州寄來的匯款單,以解燃眉之急……至此,記者已經不忍再寫下去了,真心地希望社會上好心人伸出援助之手,救救這兩個天真可愛的孩子吧!因為,她們還要活下去,她們還有很多夢想等著去實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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